情牵北盘江 畅游山水纵情欢歌

北盘江风光。

北盘江风光。

　　北盘江一行，我们与友人各有收获。玉林写了一篇散文，春生写了一篇游记，龙成写了一篇报告文学；而我，收获了一首诗：

　　依水孕育恒古梦，

　　造湖光照牂牁人；

　　崇山峻岭飞玉带，

　　开发铸新民族魂！

　　北盘江在史书方志里出现极早，是一条承载黔西南历史文化的江，在它流经的土地，上演了许许多多的故事，而这些能从两岸的历史遗迹中去感知，比较典型的有手兽痕印化石，郭家洞岩画，贞丰大红岩画。

　　“手兽痕印化石”的“痕印”位于贞丰县北盘江镇下坝村旁边的后山脚。1994年6月，国家博物馆李建军博士应邀前来考察鉴定，该痕印化石底层为“三叠纪”灰岩，属“三叠纪”爬行动物，距今2.4亿年。

　　“郭家洞岩画”位于册亨县岩架镇洛凡村郭家洞内。该洞深1500米，岩画位于洞口岩壁上。1982年发现以来，经国家文物鉴定委员会副主任史青先生考证，这组“朱绘图形文字”，属于岩画范畴，内容十分广泛，有房屋、人物、动物、自然物、活动场面及符号等，反映了历史上人们的生产生活情况；距今已有1000-2000年历史。

　　贞丰县“大红岩画”，位于该县沙坪乡石柱村约2公里处，整座山崖陡峭，平整略呈弧形，岩画主要分布在大红岩中部，大大小小100幅；因拥有几大片灰红色的岩石而得名。岩画主要有猪牛鹿蛇狗孔雀等动物图案；也有兽面人身，男女对视，集体劳动场面等图案。目前在国内乃至世界其他国家，还没有类似发现。中国“岩画之父”陈兆复先生说，这些岩画应该是10000年以前的东西。

　　2000多年前的西汉时期，在北盘江流域就存在着一个夜郎王国，朝廷授“夜郎王印”；存在200余年。司马迁在《史记·西南夷传》里记载：西南夷君长有十数，夜郎最大。并说：西南夷君长以百数，独夜郎、滇授王印；滇，小邑。

　　此期间在北盘江流域形成的文化，即“夜郎文化”。北盘江是中国稻作、鼓楼、巫傩文化保存最完整的地区。几千年延续至今的“竹崇拜”、“牛图腾”与“斗牛”、“斗狗”等独特民族风情，构成了内涵丰富，扑朔迷离的“夜郎文化”。“夜郎文化”主要是从后来出土的文物体现出来的，有交乐汉墓群遗址和普安铜鼓山遗址发掘文物可证。

　　唐宋以来至民国时期，北盘江流域涉及“茶马古道”的有“贡茶古道”和“市马古道”，这一时期，还穿插着“土司文化”和“红色文化”。“土司文化”，即“中央朝廷”利用地方各少数民族(或土著)中的上层“贵族”，担任地方行政长官的制度。在土司制度下形成的文化，即称“土司文化”。“红色文化”，即在革命战争年代，由中国共产党人，先进积极分子和北盘江流域的革命群众，共同创造的文化。

　　北盘江流域各民族在历史发展过程中，都有形成本民族独立特点的民族文化。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有布依族的“八音坐唱”、“勒优”、“铜鼓十二调”、“布依戏”等。省级名录的有彝族《阿妹戚托》；苗族的《板凳舞》和服饰；布依族《小打音乐》《转场舞》和服饰。

北盘江风光。

北盘江风光。

　　我的祖辈是从北盘江边的新民乡迁徙到现在的家乡的，所以说北盘江也算是我的“第一故乡”，由于多次与北盘江的亲密接触，使我对它产生了浓浓的情感和深深的印象。

　　20年前，第一次回老家探亲。从晴隆坐车到大田，就被一座大山阻断了前面的公路，只好步行上山。出了一身的汗才来到山顶，坐下来休息。待晾干了额头的汗水，消除了一些疲劳再下山。下山后又是凸凹不平的山路。走了一段路，才碰上一辆拖拉机，于是搭乘拖拉机，一会儿爬完“S”型的高山，一会儿又下“W”型的陡坡；分明是看得见、听见声的对面山路，却要绕几圈才能到达。

　　“第一故乡”的山民大多是苗族、布依族和彝族，大多沿着北盘江两岸居住。每个寨子的四面，都是嵯峨的大山，进出都是窄而陡的山路，居住在这里几乎与外界隔绝。人们的生活必须品，也只能沿着我们进来的这条山路，历尽千辛万苦运进来的，所以价格也很贵。所以人们除了盐巴必须购买外，其它的东西基本是自产自销。衣服自己织布制造，鞋子自己打草鞋，洗衣用树上的皂角……好在寨子门口有条日夜流淌的北盘江，江里有鱼有虾，江畔有肥沃的土地，适宜水稻、玉米、甘蔗等农作物生长；寨子周围有参天的榕树和茂盛的南竹，绿荫覆盖着村落；山上到处都是油桐树，一到春天遍山皆白，各种颜色的鸟儿飞行其间浅吟低唱，呈现一幅自然原始的生态美！

　　那时，老家的人们，住房大多是草木结构的三柱房，低矮简陋；上面盖草，墙壁用南竹编成，璧山用牛屎粉饰；虽是牛屎，但墙壁阴干后绝无臭味。晚上，用桐油照明，光线极暗，稍有钱的人家，也有用煤油的。经济上则依靠出售桐油和自己熬制的红糖，有“长流十二寨，家家打油卖”的顺口溜。可见所出售的红糖和桐油价格低得怕人，收入和付出不成正比。

　　尽管那些年身处逆境，但老家人们却有奋斗精神，很多人都非常珍惜桐油换来的学费钱，发奋读书，所以考取学校的人非常多。他们的拼命精神，无非就是想挣断大山附加的贫困锁链，去山外竞争万紫千红的大千世界！

　　老家的人们虽然贫穷，但亦有其独特而又快乐的生活方式。不管是苗族、布依族还是彝族，都非常喜欢“喊山”、唱山歌、唱小调等，以此来打发、消遣大山腹地的悠悠岁月和漫漫日子！

　　其他娱乐小调有书有本，这里的山歌却是无本成歌，现编现唱，根据场合随口即来。其中有一首山歌，道出了这里编歌人的本领：“山歌无本句句真，只有两句最动人；书上歌儿唱不圆，现编歌儿情连情！”

　　一次回老家探亲，在几个老表的陪伴下，下江赏玩。第一次亲密接触北盘江，也领略了一回北盘江的山歌。

　　老表阿三解下一条“老鸹船”的缆绳，叫我和狗剩、强子三人上船，他掌舵。我们上船后，阿三双桨一拨，小船就打直了方向。我头一晕，差点滚进江中。强子和狗剩赶紧把我扶在船中央。小船拖着浪纹，直朝老王山脚下的开阔江面游去。大约半个小时，我这“旱鸭子”就适应了坐船，并很快能在船上站立了。

　　随着小船的行进，强子一路给我们介绍：“老王山北起威宁，经水城、六枝；南达紫云、望谟，长约20公里，呈西北至东南走向，是北盘江与三岔河的分水岭。这一山脉，脉络清晰，切割强烈，相对高度常达700米以上，山高坡陡，岭谷平行相间。老王山由数百个大小山头组成，主峰海拔2127米。因此，相对高度为1528米。此山每年至少有一半时间是被云雾笼罩着。其南部边沿是一弧形绝壁，下临梯子峡和茅口乡，由12座犬齿状山峰组成。主峰西南面是中寨乡的石板、沈家诸村，山势较平缓。靠蜂巅的山洼埋有一片残存的原始森林，枯腾古树，岩碧苔青，幽深莫测；主蜂东则千寻绝壁上有一天然溶洞，形如堰月，名叫月亮洞。洞内葬有三座古墓。相传为古夜郎王及王妃之墓。离洞约200米处的左侧岩缝里，有一天然水池，宽仅丈余；传说木叶落入池中，鸟儿会将叶子衔出，池水很洁净……”强子老表有些文化，又是当地人，介绍起来如数家珍。

北盘江风光。记者 郭连军 摄

北盘江风光。

　　正当我们陶醉其间时，一对苗家姐妹，穿着盛装，从我们对面也划着一条“老鸹船”过来。

　　“呕——吼！”强子把双手放在嘴边，开始“喊山”。立时，深谷中也传来长长的回声。

　　“呕——吼！”那边的苗家女也传来了“喊山”的回应。

　　阿三老表说，这对姐妹是他们寨上的“寨花”，姐姐叫金花，妹妹叫银花，大小相差3岁；特别是山歌唱得很出名，去年在县上都得了奖。

　　我平时也喜欢唱山歌，只是音调不同这边的。阿三老表说声音合不合没关系，鼓动我跟这对“寨花”赛赛歌。我一时兴起，甩过去一首：

　　唱首山歌把妹逗，看妹抬头不抬头；

　　牛不抬头为草好，妹不抬头怕害羞？

　　对方见我山歌的声音不对，马上编一首回过来：

　　哥是哪点来的郎，歌声唱得有点黄；

　　你是哪里回乡子，敢来盘江逗凤凰？

　　双方的“老鸹船”渐渐靠近。阿三给她俩介绍，说我是碧痕那边的亲戚，叫金花和银花跟我赛一场山歌。于是二船相对，我只好赶紧回过去一首：

　　哥是远方来的郎，北盘江边是家乡；

　　江中有缘来会妹，远远闻着花飘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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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场对歌，只对到日落西山，方才尽兴收兵。金花、银花姐妹，有问必答，没有翻过一首“豆杆”(重复)。我得阿三、强子、狗剩三老表从中协助，才和这对“姐妹花”唱了一个平手。我不得不佩服北盘江边山歌的厉害！

　　今年三月，又一次回新民老家探亲。

　　我邀约三位文友，租赁一艘机动小船，自驾轻舟，从光照电站的湖面码头启程，一路旅游观光到新民。

　　船上，文友介绍：光照电站是贵州省境内为数不多的具有不完全多年调节性能的大型水电电源点，年均发电量27.54亿千瓦时，工程总投资69.03亿元。它是一个以发电为主，结合航运，兼顾灌溉、供水及其他综合效益的多年调节性能水电工程。通过电站对径流的调节，可较大幅度提高北盘江下游河道枯水期流量，改善下游河道的航运条件。

　　光照电站建设对于落实国家西部大开发战略和西电东送、加快发展清洁能源和可再生能源战略，变资源优势为经济优势，促进民族地区经济和社会发展具有重大意义，对全面提升地方经济社会发展能力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

　　这次探亲之行，我看到了北盘江沿岸及“第一故乡”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原来瘦小的北盘江变宽阔了，有了大湖的气势；湖区沿岸变成旅游区了，交通问题不但水上便利，就连崇山峻岭的村寨，也串通柏油或水泥路面了，彻底连通了外面的世界。村民的住房条件改善了，生活水平提高了；以前的桐油、煤油灯等贫穷落后的现状已经通通见鬼去了！我品味：今天的改变，其实就是西部大开发的力量，同时也是北盘江沿岸人民的力量！（文/方卿 图/黔西南日报社图片库资料图片）